万圣节活动预热 暗影岛英雄故事大翻新
新闻导语
官方发布了人马、死歌、滑板鞋、金属的新版故事。
随着万圣节逐渐临近(10月31日),拳头官方的相关活动也在逐步进行。今日,战争之影、死亡颂唱者、复仇之矛、铁铠冥魂(金属大师的称号改成了这个)、魂锁典狱长的长篇故事,都进行了更新。对小说感兴趣的玩家,好好享受拳头所准备的故事大餐吧。【点击查看官方原文】
战争之影 赫卡里姆
“无情利刃所向,尽皆披靡。恐惧铁蹄之下,生灵涂炭。”
赫卡里姆是一只披坚执锐的庞然大物,从暗影岛狂奔而出,带领着一群幽灵骑兵猎杀鲜活的生命。赫卡里姆是人与野兽的融合体,诅咒让他永世狂奔,杀戮让他欣喜若狂,铁蹄让他碾压一切生灵。
赫卡里姆出生的故国早已灰飞烟灭,那时的他曾是一支传奇骑士团“铁之团[the Iron Order]”的侍从,这支骑士团效忠保卫他们国王的领土。在那里,他接受了最严酷的训练,苛刻的军队铁律把他塑造成了一名凶悍的战士。
赫卡里姆逐渐长大成人,他轻松掌握了每一种格斗方式和战术策略。他很快就在骑兵战斗中超出其他侍从,“铁之团”骑士团指挥官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成就伟大的潜质,甚至认为它有潜力成为指挥官继任者。不过多年以后,随着赫卡里姆与胯下战马屡立战功,骑士团指挥官终于发现了他的副官心中正在涌起一股黑暗力量。赫卡里姆对于屠杀的痴迷和对功绩的渴求正在侵蚀他的荣誉,于是骑士团指挥官告诉自己,这个年轻人永远都不能成为“铁之团”的首领。有一天,骑士团指挥官私下告诉赫卡里姆 ,他不会成为他的继任者,虽然这名副官怒火中烧,但他吞下了自己的愤怒,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当“铁之团”再次踏上战场的时候,指挥官与大部队脱节,遭到敌人包围。只有赫卡里姆能够给予援护,但他只是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随后就策马回身,丢下指挥官等死。战斗结束以后,幸存的骑士们全被蒙在鼓里,他们单膝跪在血染的地上,宣誓追随他们的新领袖,赫卡里姆。
赫卡里姆来到了首都,觐见了国王的将军卡莉丝塔。她认可了赫卡里姆的非凡资质,所以她任命“铁之团”保护国王的安全,而自己则外出寻找王后被刺客毒刃所伤的。赫卡里姆接受了这个使命,但他认为这是个卑微下等的任务,在他的心中播下了不满的种子。
赫卡里姆守在国王身边,看着国王逐渐由悲伤堕入疯狂。国王的执念开始变得偏激,身边之人进言劝他和垂死王后分开,而国王却勃然大怒,他命令“铁之团”肃清全国上下的忤逆声音。赫卡里姆带领“铁之团”对所有不满的声音展开了血腥的**,他作为国王无情执法官的威名令无数人心惊胆寒。“铁之团”的铁骑烧杀妄为,无数百姓就地处斩。王国被黑暗所笼罩,当王后驾崩以后,赫卡里姆在国王身边编织谗言佞语,妄称自己如何发现了王后之死的真相,并获得国王的特许,将要带领“铁之团”远征疆域以外的土地,要夺得更多黑暗的威名。
就在他出发之前,卡莉丝塔远征而归。她在福祉岛[Blessed Isles]找到了能够治愈王后的解药,但为时已晚。卡莉丝塔对王国的现状惊恐万分,她拒绝公布自己的发现,因此被以欺君犯上之罪打入大牢。赫卡里姆看到了获得更多器重的机会,于是他探望了监狱中的卡莉丝塔。他许诺会控制住国王,不让他做出任何过激行为,以此说服了卡莉丝塔公布她的发现。卡莉丝塔无奈同意了,她带领国王的船队,穿过了魔力帷幕,来到了隐秘的福祉岛。
赫卡里姆领着早已颓废的国王,来到这座魔法岛屿的中心,他会见了这里的守护者,并要求他们给予援助。守护者们表示了慰问与同情,但他们告诉国王,王后的状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所及。国王恼羞成怒,命令卡莉丝塔逐个杀掉这些守护者,直到他们乖乖就范。卡莉丝塔拒绝执行命令,并挡在了岛屿居民的前面。
赫卡里姆做出了一个令他遭受永世诅咒的命运抉择。他没有帮助卡莉丝塔,而是从背后用长矛刺穿了她,然后命令“铁之团”屠杀福祉岛的所有居民。赫卡里姆和他的骑士们杀光了所有守护者,直到最后一个拿着灯笼的坏蛋将国王带向了他的目标 – 能让王后起死回生的秘密。
但当王后真的复活以后,她变成了一具骇人的腐肉僵尸,她只请求自己能够再次辞世长眠。国王看到自己深爱的王后变成这般模样,对自己充满憎恶和悔过。因此国王施放了一个法术,终结了他们二人的生命,并将灵魂永远锁在一起。他的法术成功了,但由于岛屿上的众多强大魔法圣物的存在,法术效果被意外地放大了数百倍。
一阵黑雾[black mist]风暴笼罩了国王,随后开始向整个岛屿扩散,所触及的一切都被其摄魂夺命。赫卡里姆抛弃了将死的国王,带领“铁之团”向他们的船撤退,一路杀掉所有挡在面前的人,因为所有被黑雾碰到并杀死的人,全都化作不死怨魂。骑士们接二连三地被亡灵吞噬,最后只有赫卡里姆一个人还活着。随着不受控制的巫术逐渐注入他的身体,他和自己的高头大马竟然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只充满憎恨的怪物,而这恰恰反射出了他真正的黑暗灵魂。
他愤怒地嘶吼着,传说中的战争之影在痛苦的融合变形中接受雕琢, 他是狂怒和恶毒的怪兽,刀枪不入的庞然大物。他生前的罪孽被黑魔法的漩涡强化,一只充满无尽怨恨和恐怖力量的怪物诞生了。
现在,赫卡里姆被禁锢于暗影岛,在他的噩梦海滩上游荡巡回,杀死面前一切有生之物,就像他生前的职责要求的那样。当黑雾延伸到暗影岛以外的范围的时候,他和“铁之团”的幽灵骑士们会大开杀戒,寻找遥远记忆中的战斗荣耀。
《无人得以幸免》
海浪混着冰块冲击着荒凉的海岸,鲜红的血水从赫卡里姆屠刀之下的尸体中潺潺流出。待宰的凡人们正在惊恐地向海岸撤退。黑雨将他们浸湿,暴风云在海岛之心的哀恸下不断翻腾。他听到他们在互相呼喊着什么,似乎是某种他听不懂的战术暗语,不过意思很明显;他们认为自己还有希望活着回到船上。的确,他们懂得一些战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盾牌阵环环相扣。但他们毕竟是凡人,他们带着肉腥味的恐惧让赫卡里姆如淋甘露。
他围绕着他们环行,踏着破碎的残骸、白沙泛起的暗影迷雾将他的行踪掩盖。他的铁蹄踩踏着黑岩,迸发出火星,回荡起雷霆版的声响,每一声都在蚕食着他们的勇气。他透过头盔面甲的缝隙注视着这群凡人,他们可怜的魂魄透过肉体闪烁着微弱的灵光。魂魄对他的厌恶,就像他对魂魄的渴望一样强烈。
‘无人得以幸免,’他说。
他的声音闷在自己的头盔中,就像吊死鬼的临终哀嚎。这种声音让他们毛骨悚然,就像一把钝刀在刮擦他们的神经。他畅饮着他们的恐惧,微笑地看着一个人丢下了自己的盾牌,绝望地跑向海边的船。
他大吼一声,从杂草丛生的废墟中一跃而出,将手中的倒钩战戟略微放低,感受到古老而又熟悉的冲锋之势。一段回忆在它脑海中闪现,他率领着一支银色的骑兵团一马当先,无上荣光。回忆褪去,那个人已经到达了黑暗的碎浪浅滩,回头张望着。
‘求你了!不要!’他呼喊道。
赫卡里姆这一击犹如万钧雷霆,直接把他从锁骨劈到了下腹。
他长戟的黑刃在鲜血的沐浴下发出了一下脉动。这个凡人脆弱的灵魂想要飞向自由,饥饿的黑雾不会放过任何灵魂。赫卡里姆看着他的灵魂被扭曲黑化,成为了他生前模样的黑暗倒影。
赫卡里姆从岛屿的魔力中汲取力量,血染的海滩泛起一阵骚动,一群身披闪亮铠甲的黑暗骑士从海水中浮起。他们通体的古代铠甲透着诡异的寒光,他们手中的黑剑闪着暗影的锋芒。赫卡里姆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些骑兵。他们曾是他的部下,而且现在依然听命于他,但他却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他回过身转向沙滩上的凡人们。他冲出了黑雾,让这些凡人们首次清楚地看到他的真身,并在他们的恐惧中陶醉狂欢。
他魁梧的身躯是人和马的恐怖融合,是刀枪不入的铁甲巨兽。他身上的黑色板甲刻着一些文字,但具体的意思他只能模糊地记起。面甲的背后,包裹着熊熊燃烧的灵火,其中的灵魂早已冰冷死寂,同时又恶毒鲜活。
叉状闪电撕裂了天空,赫卡里姆抬起前蹄,高高站起。他稍稍放低染血的长戟,带领身后的骑士一起冲锋,身后扬起大块浸血的沙土和骨屑。凡人们惊呼着举起盾牌,但幽灵骑士们的冲锋势不可挡。赫卡里姆一骑当先冲在头前,长戟左劈右砍,每一击都取人性命。幽灵骑士团践踏着面前的一切,伴着轰鸣的铁蹄肆意杀戮,横冲直撞。凡人们血肉横飞,碎骨断筋,灵魂从残破的躯体中飘散而出,立刻被破败王者的残酷魔法囚禁于不生不死的状态中。
死者的灵魂环绕着赫卡里姆,因为是他赐予了他们死亡。而赫卡里姆则沉浸在战斗带来的狂喜之中。他无视身边嚎哭的怨魂。他没有兴趣奴役它们。这种微不足道的残酷行为就交给魂锁典狱长好了。
赫卡里姆关心的只有杀戮。
复仇之矛 卡莉丝塔
“被冤枉时,我们寻求正义。被伤害时,我们进行回击。被出卖时,复仇之矛无情出击。”
卡莉丝塔是充满复仇怨念的幽灵,是不灭的复仇之魂,是召唤自暗影岛的噩梦,专门猎杀背信弃义之人。背叛行为的受害者会以血泪盼望复仇,但卡莉丝塔只会挑选那些她认为正当的理由,回应召唤,施展自己的杀人技艺。所有被卡莉丝塔盯上的人都将不可避免地遭遇不幸,因为这位死亡猎手终结誓约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她灵魂标枪上的冷酷灵火。
卡莉丝塔生前是一位尊贵的将军,她的舅舅是一位伟大的国王,但他们的国度早已无人记得。她终生恪守荣誉的守则,同时也用同样的水准要求其他人,以无上的忠诚效忠她的国王和王后。她的国王树敌众多,在一次藩王指使的刺杀行动中,卡莉丝塔在千钧一发之际眼疾手快,阻止了悲剧的发生。虽然国王安然无恙,但卡莉丝塔却让王后遭遇不测。刺客的剑刃涂了毒,被卡莉丝塔格挡弹飞以后割伤了王后的手臂。国王召集了所有名医、牧师和魔法师,但没人能够解除王后体内的奇毒。即使是国王自己的魔法,也只能延缓毒发的时间。悲痛欲绝的国王派卡莉丝塔外出寻找解药。临行前,卡莉丝塔授命“铁之团[the Iron Order]”的赫卡里姆代替她保护国王的安全,后者他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心里嫉恨着没被应允和卡莉丝塔一起出征。
卡莉丝塔周游了世界,为寻找解药造访了学识渊博的学者,隐士和神秘之地,但一直都徒劳无功。最后,她听说有一处传说之岛,凡人根本无法看到,而那里据说藏着永生的奥秘,那就是福祉岛[the Blessed Isles]。她带着最后的希望出海远航。福祉岛的居民知道她的追寻之旅,而且被她纯洁的动机所打动,因此将她的船引向了福祉岛的海滩。卡莉丝塔祈求他们救治王后,岛上的大师让她将王后带到岛上,让他们净化她的躯体。卡莉丝塔回到船上的时候,岛民告诉她一段奥术魔咒,用以穿过福祉岛周围的保护性魔力帷幕,但岛民也警告她,不得向其他人透露这个秘密。卡莉丝塔向祖国返航,但一切都太迟了,王后已经殡天。
国王由于过度忧伤而堕入疯狂,将自己与王后的尸体锁在高塔之上。国王得知卡莉丝塔返回,立刻要求她禀告自己的发现。卡莉丝塔心情沉重,她从未打破过效忠国王的誓言,但她想起了岛民的警告,而且知道带着死尸回到福祉岛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只能拒绝回答。国王宣布她欺君犯上并把她打入大牢,直到她悔过。卡莉丝塔被囚禁以后,赫卡里姆劝诫她向国王禀报实情。他敦促她帮助国王节哀顺变,如果不能复活王后,就让他接受王后的离世,并恩准死者入土为安,葬在福祉岛上。他们二人之间的合作能够缓和国王的疯狂之举,并且在不造成更多伤害的前提下让国王恢复理智。卡莉丝塔犹豫着,她觉察到赫卡里姆的提议中有什么不对头,但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于是国王率领一支快船船队航向福祉岛。卡莉丝塔在目的海域念出了魔咒,解除了魔力帷幕,闪烁的沙滩跃然眼前,让国王不禁惊叹。他向岛屿中心的白色城市前进,岛屿守护者的长老在那里会见了他。国王命令长老将王后复活,但长老说逃避死亡是在违背世间万物的自然规律。国王恼羞成怒,命令卡莉丝塔杀掉守护者长老。
卡莉丝塔拒绝了国王的命令,谏言提醒国王曾经的睿智,但她的诉请全都被当成了耳旁风,国王再次命令杀掉守护者长老。卡莉丝塔向赫卡里姆求援,但赫卡里姆此时却看到了蓄谋已久的机会,他要取代卡莉丝塔,成为国王最器重的爱将。他向卡莉丝塔走了过去,似乎是要与她并肩请愿,但恰恰相反,他从卡莉丝塔的背后用长矛刺穿了她,这是一次鬼迷心窍的背叛。“铁之团”的骑士们也同他一道背叛了卡莉丝塔,在她倒下的同时,无数支长矛贯穿了她的身体。一场血腥的骚乱爆发了,所有效忠卡莉丝塔的战士全都绝望地想要打倒赫卡里姆和他的骑士团。虽然他们不输勇气和技艺,但数量相差过于悬殊,赫卡里姆的人将他们赶尽杀绝。卡莉丝塔只能奄奄一息地看着自己手下的战士被斩杀,她用最后一口气发誓要让所有背叛自己的人血债血偿。
当卡莉丝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满目全是诡异的黑暗魔法力量。福祉岛已经被变成了生命与美的反面镜像,一片充斥着暗影的漆黑之地,嚎哭的鬼魂受到永世的诅咒,被困在这无尽的噩梦中。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有临终遭到背叛的记忆没有消散,但即使是这些许记忆,也慢慢遁入虚无,剩下的只有复仇的渴望,燃烧在她破败的胸膛。
这种渴望,只有用背叛者的鲜血才能使其平息。
《复仇祷言》
铁剑娘子[sword-wife]站在家的余烬之中,她所在乎的一切人和物件全已消逝,心中充满无尽的哀伤…还有憎恨。憎恨是她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眼前再次浮现了他的脸,他发号施令时的笑颜。他原本应该是大家的保护者,但他却违背了誓言。她的家庭并非这名叛徒唯一的牺牲品。
她非常想追杀他。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将自己的铁剑深深插入他的胸膛,看着他的眼睛渐渐黯淡无光… 但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接近他。他周围有人日夜保护,而她只有自己孤军奋战。她永远都不可能穿过他的人墙防线杀到他近前。这样的死是毫无意义的。
她抽了一口冷气,意识到自己即将踏上不归之路。
一个由木棍和线团制成的粗劣人偶躺在被火燎过的梳妆台上。人偶的身上包裹着一块碎布,这是从那名叛徒斗篷上撕下来的。她不得不用力撬开亡夫的手指才抽出这块碎布。梳妆台上还放着一把锤子和三颗锈迹斑驳的钉子。
她将这几样东西拾起,走到门口。门板已经不见了,早已在袭击发生的时候被撞成碎片。门框外,朦胧的月光映衬出一片狼藉的焦土。
铁剑娘子伸手将人偶按在了门框顶梁上。
“求您听到我的祷言,复仇女神。”她低声说道,颤抖的声音盖不住内心的愤怒。“生死帷幕的彼端,请听我诉冤。求您现身显灵,主持公道。”
她拿好了锤子和第一颗钉子。
“一唤叛徒之名,”她说道,随后大声说出了他的名字。同时将第一颗钉子尖插入人偶的胸膛。她用锤子只敲了一下,钉子就深深插入梁木,将人偶牢牢地钉在门框上。
铁剑娘子颤抖了一下。房间里泛起一股寒意。或许这只是她的幻觉?
“二唤叛徒之名,”她第二次说出了叛徒的名字,将第二颗钉子钉在了第一颗旁边。
她的目光向下转移,突然惊讶地晃动了一下。一个黑暗的人影站在月光下,距离大概一百米开外。人影一动不动。铁剑娘子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将注意力重新转向尚未完成的仪式。
“三唤叛徒之名,”她再次说出了那个谋杀了她丈夫孩子的人的名字,将最后一颗钉子钉了进去。
一位来自远古的复仇之魂出现在她面前,占据了门口的全部空间,铁剑娘子踉跄地后退,不由自主地喘着粗气。
这位异界灵体身着古代铠甲,她半透明的肌肤散发出幽暗般的荧光。她周围的黑雾[black mist]就像有生命的轻纱一般起伏飘动。
伴着金属刮擦的刺耳声,这名幽灵把胸甲中央突刺而出的长矛向前抽出 – 这就是将她杀死的古老凶器。
她把长矛仍在铁剑娘子面前。她们一言不发;此刻无声胜有声。铁剑娘子知道她面前摆着什么样的邀请 – 复仇 – 她也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的灵魂。
幽灵注视着她,她面无表情,眼中燃烧着不屈的冷酷怒火,看着铁剑娘子捡起了这柄叛徒的武器。
“我誓约献身于复仇,”铁剑娘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她将矛尖反过来对准自己的心脏。“我誓约献出鲜血,献出灵魂。”
她停顿了一下。她的丈夫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求她不要踏上这条路。他会求她不要因为他们的死而承受灵魂的诅咒。在这一瞬间,怀疑和犹豫折磨着她。而幽灵则依然在注视着。
铁剑娘子双眼微闭,她想起了躺在地上的亡夫,身上的剑伤和斧痕无数。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全都平躺在地面上,随后她的心变成了坚硬的磐石,双手紧紧握住了长矛。
“请您帮我,”她恳求道,此刻的她心意已决。“帮我杀掉他。”
她猛然将长矛刺入自己的胸膛,用力推向最深处。
铁剑娘子跪倒在地,双眼瞪圆。她努力想说话,但口中吐出的只有血沫。
幽灵身影注视着她渐渐死亡,依然面无表情。
随着她流干体内最后一滴血,铁剑娘子的残魂爬着站了起来。她惊奇地望着自己虚无缥缈的双手,然后又望向自己死不瞑目的尸体和一地鲜血。残魂的表情严肃起来,她手中出现了一把灵体铁剑。
一条缥缈的系带出现了,放着及其微弱的幽光,将新生的残魂与应召而来的复仇之魂连接在了一起。通过她们之间的纽带,铁剑娘子看到了不同的复仇之魂,她似乎可以看到曾经那位高贵的战士,高大而且自豪。自信却不自负,一位天生的领袖,天生的士兵。这样一名指挥官是铁剑娘子甘愿为其浴血奋战的。
在幽灵的愤怒之下,铁剑娘子也感受到了她的共情 – 她们同样都承受着遭到背叛的痛苦。
“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复仇之矛卡莉丝塔说道。她的声音阴森冷酷。“我们将融为一体,共同踏上复仇之路。”
铁剑娘子点了点头。
随后,复仇之魂和铁剑娘子的残魂走进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亡颂唱者 卡尔萨斯
“死亡不是终点,旅程才刚刚开始……”
卡尔萨斯是湮灭的使者,是不死的亡灵。从来都是未见其恐怖身影,先闻其鬼魅挽歌。活着的人惧怕那些永世不得超生的亡灵,但卡尔萨斯却在亡灵的存在中只看到了美丽和纯洁,他看到的是生与死的完美融合。当卡尔萨斯从暗影岛获得新生的时候,他决心要担任不死亡灵的使徒,把死亡的欣喜带给所有凡人。
卡尔萨斯出生在诺克萨斯首都城墙下,贫民窟最底层。他的母亲在他出生的同时去世了,只剩下他的父亲独自抚养他和他的三个姐姐。他们与其他几个家庭共同住在一所残破不堪、蝇飞鼠窜的救济院中,靠雨水和害虫填饱肚子。卡尔萨斯是所有孩子中最擅长觅食的,经常为他们的大锅中增添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在诺克萨斯的贫民窟中,死亡是人们习以为常的,父母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孩子已经僵硬冰凉,新的一天便从他们的啜泣声中开始了。卡尔萨斯慢慢地学会了欣赏这些啜泣和哀悼,他还会着迷地望着千珏教团的死亡记录员在自己的手杖上刻下计数印记,然后将尸体抬出救济院。到了晚上,少年卡尔萨斯会偷偷在拥挤的救济院里四处张望,寻找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希望能看到他们灵魂跨越生死的瞬间。不过许多年过去了,他的夜游始终无果,因为没人能准确预计一个人的死亡时间。他一直都没机会看到人死去的那一刻,直到有一天死亡开始造访他的家人。
在如此拥挤密集的居住区中,疾病爆发是常有的事,卡尔萨斯的姐姐们也染上了瘟疫,于是他开始精心照看她们。他的父亲只知道借酒消愁,这时候卡尔萨斯成为了恪尽职守的弟弟,在他姐姐们身染重病、生命垂位之际给予关怀和照顾。他看着三位姐姐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在她们临终渐渐暗淡的眼神中,卡尔萨斯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神圣的召唤 – 他想要了解死后世界,渴望探究永恒存在的奥秘。当死亡记录员前来带走尸体的时候,卡尔萨斯跟着他们回到了神庙,不停地向他们提问关于千珏教团以及关于丧葬工作的事。一个人可不可以存在于生命结束但又未迎来死亡的夹缝中?如果生死之间的交界能够被理解并掌控,那么生命的智慧是不是能与死亡的明朗融为一体?
死亡记录员很快就觉得卡尔萨斯非常适合加入他们的教团,并吸纳他加入自己的行列,最初卡尔萨斯负责挖掘坟墓和拾柴火葬,后来升为了收尸者。卡尔萨斯每天都会推着他的骨制小车,在诺克萨斯的大街上收纳尸体。很快,全诺克萨斯都对他的安魂曲有所耳闻,他的悼词悲恸凄美,描绘了死亡的美丽,祈愿死后世界是令人向往的圣地。许多悲痛欲绝的死者亲属都会从他的哀乐中找到慰藉,在挽歌中获得平和。最后,卡尔萨斯被派到神庙中,专门负责照看病人,给与他们临终关怀,在死亡如期而至的时候与死者共同迎接。卡尔萨斯会在每个人临终之前对他们低声说话,引导死者的灵魂渐渐走向死亡,并在瞑目以后寻找更加深奥的智慧。
最后,卡尔萨斯终于发现,他无法从凡人身上学到更多东西,只有死人才能回答他的问题。虽然死去的灵魂无法告诉他死后世界是什么样的,但却有一些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玄幻的故事和传说,讲述着一个死亡并不意味终结的地方 – 暗影岛。
卡尔萨斯将神庙金库里的钱席卷一空,凑齐路费前往比尔吉沃特,这座城市正在被一种奇怪的黑雾萦绕,据说会将人的灵魂拉向大海远方的诅咒之岛。没有任何一位船长愿意载卡尔萨斯前往暗影岛,但最后他找到了一位酩酊大醉的渔夫,因为举债如山所以破釜沉舟。渔船在大海中航行了许多个昼夜,最后一阵风暴把他们吹上了一座海图上从未标记过的岛屿,卡在了岸边的礁石上。一团黑雾从扭曲的树林和荒芜的废墟之中滚滚而出。渔夫立刻将船撤出礁石,调转船头向比尔吉沃特的方向仓皇而逃,但卡尔萨斯却跳下了船,涉水走上了沙滩。他紧扶着自己刻满痕迹的死亡记录员之杖,勉强站稳,然后骄傲地唱起了他为自己临终谱写的挽歌,他的歌声顺着一股寒风飘进了岛屿的心。
黑雾继续飘散,穿过了卡尔萨斯,用古老的魔咒蹂躏着他的肉体和灵魂,但他超脱死亡的欲望是如此强烈,就连黑雾都没有将他彻底击倒。相反,黑雾重塑了他,卡尔萨斯在岛屿的滩涂上获得了重生,成为了一具没有肉体的幽魂。
卡尔萨斯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成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存在形式,站在了生与死的交界处,这时他获得了新的启示。一刻成为永恒,这种美感让他惊奇赞叹,与此同时岛上的其他怨灵全都醒了过来,就像鲨鱼闻到了鲜血一样,被卡尔萨斯的热情吸引过来,见证他的转变。卡尔萨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周围的灵魂全都能领会到不死祝福的真谛。一股义不容辞的狂热注满了卡尔萨斯,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到瓦洛兰,将自己的礼物分享给其他活着的人,将他们从那些微不足道的世俗担忧中解脱出来。
卡尔萨斯转过身去,黑雾载着他飘在海浪上,追上了渔夫的小船。渔夫跪在卡尔萨斯面前,求他饶命,但卡尔萨斯却赐给了他死亡的祝福,终结了他的世俗苦痛,在亡灵的挽歌中重生为不灭的鬼魂。这位渔夫是卡尔萨斯解放的众多灵魂中的首例,很快,这位死亡颂唱者就将指挥一支不死怨魂组成的大军。在卡尔萨斯新觉醒的感官中,暗影岛处于一种无情的冥河边界状态,肆意地浪费着死亡的福祉。他要催动亡者进行一场圣战,将湮灭的美好送给活着的凡人,结束俗世间的痛苦,开启不死亡灵的光辉时代。
卡尔萨斯成为了暗影岛的使者,湮灭的代言人,他的悼词赞美着死亡的荣光。他的亡魂军团也会加入他的安魂曲合唱,他们挥之不去的歌声会传出黑雾的范围,在寒冷的夜晚,回荡在全瓦洛兰大陆的墓地和停尸间中。
《海葬》
大海表面像镜子一样平静而且黑暗。海盗们用来定位的月亮低悬在海天交界之处,连续六晚,夜夜如此。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微风的低语,只能听到那鬼才知道从哪传来的可恶的安魂曲。维奥娜克丝是一名老练的水手,她对诺克萨斯周边的海域十分熟悉,而她非常清楚,如此平静的海水只会预示着灾祸。她站在暗念号的前甲板上,用望远镜扫视远处的洋面,寻找任何可能用于辨别方向的蛛丝马迹。
“四周只有海水,”她对着黑夜自言自语道。“看不到陆地,也没有我认识的星星。我们的船帆兜不到一丝风。船员们划桨前进了数日,但无论航向什么方向,始终看不到陆地,也看不到月相改变。”
她用手掌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了一阵。她又饿又渴,无尽的黑暗让人无法准确估算过了多长时间。暗念号甚至都不是她的船。她一直以来都只是大副,但麦托克船长的脑袋不幸地被弗雷尔卓德海盗劈成了两半,所以她不得不临危受命,担起船长的职责。老船长和其他十五名诺克萨斯战士的尸体被装在缝合的吊床里,摆在主甲板上。愈发浓烈的尸臭是他们唯一可靠的估算时间的方式。
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洋面,突然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她看到了黑雾从水中升起。雾气里浮动着依稀可辨的影子,利爪和巨口一闪而过。可恶的安魂曲再次从海中响起,现在声音更大了,里面还夹杂着震心慑魂的**。
“是黑雾,”她说。“所有人到甲板集合!”
她转身向下跳到主甲板上,向后甲板的舵轮跑去。虽然她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船移动,但如果她这个时候不站在舵轮旁边,几乎足以遭到天谴。船员们踉跄地从船舱中跑到甲板上,耳边萦绕的挽歌在歌唱迷失的灵魂,虽然维奥娜克丝害怕得脊背发凉,但挽歌中的诗律依然让她为之动容。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无尽的哀伤。
“让我终结你的悲伤。”
她头脑中的声音冰冷死寂,这是死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会让人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铁皮包边的轮子上是装满尸体的推车,小刀在手杖上刻下了又一枚死亡印记。维奥娜克丝知道黑雾的传说,她知道不该靠近东边黑暗笼罩下的岛屿。她以为她的船距离暗影岛很远,但她想错了。
黑雾翻滚着越过了船栏杆,随之而来的还有亡灵的嚎哭和尖叫。怨灵在他们头上掠过,就像是死亡合唱的和声,暗念号的船员看到了它们,全都惊恐地失声大叫。维奥娜克丝掏出手枪,上膛拉栓,这时一个身影从雾气中浮现出来;身材魁梧,肩膀宽厚,穿着破烂的大衣,就像一位来自古代的神职者,但他的肩膀和干枯的头骨全都武装得像一名战士。他的腰间用铁链拴了一本书,手中握着一柄长长的手杖,手握处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计数的符号。手杖顶端闪着幽冥的光,他另一只手中燃烧着鬼火,就像陨落的星星一般。
“你为何哭泣?”这个身影问到。“我是卡尔萨斯,我给你带了一份大礼”
“我不想要你的礼,”维奥娜克丝说着,扣动了扳机。枪管中喷出了火焰。这一发击中了这名恐怖的怨魂,但子弹直接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你们凡人啊。”卡尔萨斯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你们惧怕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甚至会因此拒绝自动送上门的好事。”
这位怪物越飘越近,他的手杖发出惨白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船甲板。维奥娜克丝从怨魂的寒气中向后撤,她的船员,已经在手杖灯光的照耀下陨落,随后他们的灵魂像溪水一样缓缓从身体中流出。她的鞋跟刮到了地上装尸体的吊床网眼,她被绊倒了,向后跌坐在地上。她竭力向远离卡尔萨斯的方向爬行,爬过船员们的尸体。
她下面的吊床动了一下。
它们全都开始动,就像新捕上来的鱼在空气中挣扎一样,在缝合的吊床中不停地扭动。雾气的触须从船帆的破洞中蜿蜒而出,缝帆匠原本结实密封的针脚也在漏出雾气。雾气中浮现出许多面庞,这些面庞都是她共事多年的船员,是曾与她并肩作战的男男女女。
那位怨灵在她面前耸立着,暗念号死去的船员们站在他身边,他们的灵魂形态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出了清晰的轮廓。
“死亡并不可怕,维奥娜克丝女士。”卡尔萨斯说道。“死亡会让你摆脱所有痛苦,它会让你的视野超脱凡间的事物,让你看到永恒生命的荣光。请拥抱死亡的美好和奇迹吧。放弃你的凡人性命。你不需要它。”
他伸出手,手中的火光开始放大,渐渐包围了她。她尖叫着忍受着幽冥之火烧穿她的皮肤,烧穿她的肌肉和骨骼,直至灵魂。怨灵握紧了拳头,维奥娜克丝失声大叫,她发现自己从内到外被拆散了。
“放飞你的灵魂,”卡尔萨斯说道,他又在自己的手杖上用锋利的指甲刻下了一枚印记。“你不会感到痛苦,不会感到恐惧,不会有感受任何事物的欲望,只想要追寻我即将展示给你的美。奇迹与壮观在等待着你,凡人,你为什么不渴望这种狂喜…?”
“不,”她用最后一口气说道。“我不想看。”
“已经完成了,”卡尔萨斯说。
铁铠冥魂 莫德凯撒
“万物皆有一死……唯我可得永生。”
恶毒的亡魂莫德凯撒是暗影岛上怨念最深最恐怖的亡魂。他已经存在了无数个世纪,靠死灵法术和自己的黑暗意志逃避真正的死亡。所有敢于在战场上对抗莫德凯撒的人都面临着受到诅咒的危险:他将奴役死者的灵魂,成为自己的破坏工具。
莫德凯撒曾经也是凡人,是瓦洛兰东部的军阀国王,早在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成立之前就统治自己的领地。他每逢上阵都会穿上全套钢铁重甲,将所有反对自己的人赶尽杀绝,用他附有魔法的钉锤“夜陨”,碾压对手。
害怕莫德凯撒的人很多,而憎恨他的人更多,他的敌人最后终于团结起来共同终结他的黑暗统治。在经过一整天血腥的战斗以后,莫德凯撒迎来了命运的节点,他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被敌人包围。箭矢、利刃和长矛穿透了他的身体,但他在临死前放声大笑,对杀死他的人们说他一定会回来寻仇。
他的尸体被扔到巨大的柴草堆上,作为他敌人的庆祝篝火熊熊燃烧。虽然火焰最多只能熏黑他的盔甲,但却将他的尸体化为焦炭般的骸骨。
火焰燃烧了数天才渐渐熄灭,随着火势褪去,胜利者们也离开了,这时有一小群法师悄悄摸了上来,在灰烬中搜寻着,挑拣出了莫德凯撒的盔甲和骸骨。他们偷偷将这两样东西带走,在一个无月之夜,他们将骸骨摆成了原有的人形,放在了刻满符文的石板上,开始吟唱起邪恶的魔咒,这是一种死灵法术。随着他们的黑魔咒逐渐达到高潮,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石板上。这个鬼魂站了起来,摆脱了骸骨的束缚。
这是由纯粹的黑暗组成的怨灵,眼中燃烧着邪恶怨念。被火焰熏黑的盔甲在这个幽魂的身边组合起来,就像被强力磁石吸住一般牢牢贴在一起,而那些法师也跪倒在了刚刚复活的主人面前。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莫德凯撒曾允诺赐予他们强大的法力,但他们并不清楚自己将获得什么形式的奖赏。
莫德凯撒现在掌握了新的死灵魔法,他赐予这些法师不死之身,将他们困在生与死之间。他们成为了邪恶的尸灵巫妖,被诅咒永远效忠于莫德凯撒。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莫德凯撒让所有忤逆他的人全都不得好死。他对他们施放诅咒,让他们沦为永恒的奴役,被抽出的灵魂对他的不死意志唯命是从。
在铁铠冥魂的甲胄之下,莫德凯撒的黑暗统治延续了数百年。在这期间他数次被杀害,但却总是死而复生,由那些与他灵魂捆绑在一起的尸灵巫妖施法复活。
莫德凯撒的骸骨是他邪恶复生的关键,数百年的沧桑让他变得越来越疯狂偏执、担忧自己骸骨的安全。他在自己帝国的中心建立了一座巨石要塞,被世人称为不朽堡垒。而在这座宏伟堡垒的核心,封藏着他的骸骨。
不朽堡垒最后遭到一群外族部落和佣兵战团组成的联盟的围攻。在这次围攻期间,一位部落酋长偷偷潜入了堡垒,绕过了险恶的防御机关,盗取了莫德凯撒的头骨。如果骸骨不完整,莫德凯撒就无法复活,但由于惧怕主人的盛怒,那些被奴役的巫妖瞒下了这次失窃事件。
在不朽堡垒的城墙上,无数敌人在莫德凯撒面前倒下,但他依然无法阻止溃败的大局。他的堡垒被敌人占领,他自己也遭到敌人绝对数量的压制。他手中的钉锤被夺走,四肢被锁链绑住。黑暗中回响起他震耳欲聋的笑声 - 他以为自己这次依然还会复活,就像他此前诸多次经历过的一样。捆绑他四肢的锁链被拴在了巨大的龙蜥身上,随着驯兽师一声令下,几只庞然大物将他五马分尸。
莫德凯撒的头骨被带到了海洋彼岸的福光岛,这是一片隐藏在迷雾与传说中的土地。岛上的智者了解莫德凯撒,也了解他的弱点。他们偷走了他的头骨,为的是让世界摆脱他的邪恶干涉,所以他们将头骨安放在了地下深处的一座秘密仓库中,用铁锁和魔法岗哨将之保管。莫德凯撒的奴役们四散到世界各地,寻找那块丢失的头骨,但一直都无法查到任何下落。似乎莫德凯撒的统治终于结束了。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几百年过去了,突然有一天福光岛遭遇了巨大的灾变。一位国王来到福光岛,他的心智已被哀伤和疯狂蹂躏破败,他释放了一道可怕的魔咒,让福光岛变为黑暗之地,将这片群岛转化成了不死亡灵的扭曲之境 - 暗影岛。在这次巨大的魔法爆炸中,封锁着莫德凯撒头骨的秘库被撕开了。
莫德凯撒的尸灵巫妖就像飞蛾扑火一般赶赴新生的暗影岛。他们带来了主人其余的骸骨,从废墟中掘出了头骨,让他终于可以又一次化身降世。
随后,莫德凯撒在暗影岛建立了自己的帝国,奴役了一支日渐壮大的亡灵大军。他鄙视那些新死的亡灵,认为他们是下等魂魄,因为他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前进方向,而其他亡灵只不过是迷路的孤魂野鬼。虽然如此,但他能看到他们的利用价值;他们将成为莫德凯撒未来征战中的前线兵卒。
与那些下等亡灵不同的是,莫德凯撒并不被黑雾所束缚 - 他本身实在太强大了 - 但黑雾的恶毒能量却能让他吸收到更强大的力量。目前,暗影岛是他养精蓄锐的绝佳场所。
在积攒力量的同时,莫德凯撒也更加执迷于保护自己骸骨的安全。他开始将目光投向海洋彼岸,瓦洛兰大陆。他看到了在他离开期间兴起的文明和帝国。他的注意力聚焦在了曾经的不朽堡垒上,这座宏伟的要塞现在是一个新兴帝国的首都,这个帝国叫做诺克萨斯。
黑暗的新纪元正在蠢蠢欲动。
《诅咒的暗影》
黑雾翻腾着、扭曲着、像活物一般包围了孤立无援的石墙城堡。
一个高大魁梧、身披铠甲的人影走在黑雾中。他的战甲乌黑锃亮,犄角头盔之中燃烧着两团鬼火。
穿铠甲的恶灵一步步迈向城堡的大门,青草在他的脚下枯萎死亡。他可以看到城墙上有人影在动。他们知道死亡已经不期而至。人们低语着他的名字,声音顺着微风散播着恐惧:
莫德凯撒。
箭矢划破了夜空,有几支箭射中了他的身躯,但却无力地被盔甲弹开。有一支箭插进了头盔与护颈之间的缝隙,但依然没有减缓他前进的脚步。
一扇厚重的钢铁闸门拦在莫德凯撒面前。他伸出一只手臂,钢铁护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握拳拖拽的动作,铁栅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被蛮力挤压一般扭曲变形,随后像稻草一样被丢在一旁,露出后面的橡木大门。
大门上突然闪现出白热的守护符文,莫德凯撒不得不后退半步。黑雾在他周围聚集,守城士兵们这次看清了黑雾中的其他人形 - 充满憎恨的幽灵,对活着的灵魂如饥似渴。
莫德凯撒向前一步,挥起了巨大的钉锤,夜陨。这恶名昭彰的武器,无数人死在它的尖刺下。他用力一挥,将钉锤砸向了橡木大门。
符文炸裂了,莫德凯撒的黑暗魔法击破了那可怜的守护符文。大门从外向里猛然被推开,门栓崩散。
黑雾从缺口蜂拥而入,莫德凯撒伴着黑雾大步前行。
守城的战士和民兵在庭院中严阵以待。全是一些孱弱的废物。莫德凯撒扫视着人群,寻找着值得他特别关照的对手。他的视线停在了一位身穿亮银盔甲的骑士,骑士拔出宝剑,上前一步与之会面。
“恶灵退散,否则我会将你放逐,”骑士说。“这座城堡和里面的人由我保护。”
听到他的威胁,黑雾中站起了一群半透明的鬼魂士兵,站在他们主人的身后。
“这个人的灵魂归我了,”莫德凯撒说道,让那些饥渴的鬼魂按兵不动。他的声音低沉而且阴森,这是来自死亡本身的颤动。
莫德凯撒凌空一指,一束邪恶的死灵之光照向了骑士。
骑士的盔甲闪出了明亮的光芒,随后马上又回到了普通平凡的模样,骑士本人没有收到莫德凯撒死灵法术的伤害。
“德玛西亚的工艺。”莫德凯撒不屑地哼道。“它救不了你的命。”
他向前一步用钉锤砸向骑士的头。这一击被骑士的双手格挡吃了下来,不过力道之大也让骑士双膝跪地。莫德凯撒顺势压了上来。
骑士立刻翻滚躲开,闪避了夜陨的致命横扫。他从侧方突进,将宝剑插进了莫德凯撒的侧身,刺穿了板甲缝隙间的锁链。对于一名凡人,这样的一击足以致命,但对于这名钢铁巨人,这样的一击什么都不是。莫德凯撒反手向骑士的头部抡了一拳,骑士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
铠冥魂走上前补上致命的一锤,但骑士用高超的技巧躲过,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重量,将宝剑深深插入莫德凯撒的胸膛。
随着一声金属扭曲的尖啸,宝剑刺穿了胸甲,正中心脏的位置。但盔甲内部却没有任何血肉的阻力,似乎盔甲里面空无一物。
莫德凯撒用一只巨手抓住了骑士的喉咙,将他高高举起。
“你以为你能保护这些凡人,”莫德凯撒说。“告诉你,他们全都将死在你的手里。”
他用力握紧了骑士的喉咙,骑士的双脚在空中乱踢。
莫德凯撒燃烧着的双眼仔细观察着骑士的生命渐渐流逝,最后他把死尸丢在地上。
莫德凯撒单膝跪地,一只手放在死去的骑士的胸前。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他将骑士的残魂抽了出来。
骑士的魂魄环顾四周,幽冥的眼中满是惊恐。
“现在,”莫德凯撒命令道,他知道这副残魂没法抵抗他的奴役。“杀光他们。”
魂锁典狱长 锤石
“人心都是肉长的玩具。”
锤石既暴虐又狡猾,他是一位不知疲倦的亡灵,在折磨凡人的过程中寻找自己的骄傲,用自己独创的钻心痛苦,缓慢地击溃他们。被他迫害的人需要承受远超死亡的痛苦,因为锤石会让他们的灵魂也饱尝剧痛,将他们的灵魂囚禁在自己的灯笼中,经受永世的折磨。
在那早已被历史遗忘的时代,锤石的前身曾经是一个教团的成员,他的教团致力于收集并保护世间所有知识。教团的首领任命他看守一个秘密的地下仓库,里面存放的全是危险而且堕落的魔法物件。当时的锤石意志坚定,得心应手,非常适合这一任务。
锤石看守的秘密仓库位于一片群岛的地下中心,秘库周围由符文印记、奥术锁链和强大的魔法岗哨层层把守。在这种黑魔法弥漫的环境中待得久了,黑魔法就会勾起人内心的黑暗面,锤石开始渐渐受到影响。数年来,魔法遗物以锤石内心的不安为食,以他最深处的恐惧为戏,让他的怨恨和不满逐渐滋生。
锤石内心的恶毒,最初便现在他残忍的挑衅行为中,与此同时,他寻找破绽和弱点的天赋得到了发挥和成长。他曾将一本有生命的魔法书一页一页撕下来,全撕掉以后再粘回去。他曾将一面封存了古代法师记忆的镜子刮花,直到镜面一片模糊,将法师困在黑暗之中,然后再把镜面抛光,重新来过。这些魔法物件就像是期待被口口相传的秘密、或像是期待被施放的魔法咒语,然而锤石每一天都在否决它们的期望。他会突然背诵出一段召唤邪魔化身降世的咒语,挑逗地念到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
他开始变得善于伪装,将他所有残酷的一面隐藏起来,教团中所有人都认为他依然还是一名恪尽职守的卫士。秘库的藏品越来越多,没人能像锤石一样对里面的东西如数家珍,一些不重要的魔法物件逐渐被整个教团所淡忘,就连锤石本人的存在也开始被淡忘。
他憎恨这一切,他憎恨自己必须将自己精心雕琢的工艺隐藏起来。他看守的一切都是邪恶的或者腐化堕落的,为什么他不能对它们为所欲为?
秘库里藏了许多奇异的魔法物件,但藏品中从没有过活人,直到有一天,一个被铁链锁着的人被拖下了这座地下坟墓。他是一名术士,将原生魔法能量与自己的血肉相融合,这次融合赐予了他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势,都能自愈恢复。
锤石对这名新囚犯非常满意 – 终于有东西能够完整地感受到正常人类的痛苦,同时还不会被损坏,这是他此后数年中最喜爱的施虐玩物。他开始用精细的手法剥掉术士的皮肤,用铁钩把皮肤从肌肉上剥离,然后用铁链抽打暴露的伤口,直到伤口自行愈合恢复。他开始习惯在巡视秘库的时候拖着铁链,铁链拖地接近的声音给术士带来的恐惧让锤石感到欣喜若狂。
由于秘库中从来不缺折磨的对象,因此锤石越来越与地面上的教团疏远。他开始独自一人在地下室中用餐,陪伴他的只有一盏灯笼,几乎从不踏足地下墓穴以外的地方。由于终日不见阳光,他的皮肤开始变得惨白,面容开始变得瘦骨嶙峋。教团的成员也开始疏远他,所以当教团内部开始连续神秘的失踪事件以后,没人想过去调查锤石的老巢。
当被世人称为破败之咒的灾难发生的时候,魔法冲击波夺去了所有岛上居住的人,将他们变为了不死状态。其他人都在痛苦地哀嚎,但锤石却在废墟中狂欢庆祝。这次大灾变让他成为了亡灵憎恶化身,但和其他那些坠入暗影世界的幽灵不同,锤石没有忘掉自己的身份。相反,他对残酷折磨的胃口和辨别弱点的能力更强大了。
他十分高兴能有机会,让他挣脱了凡人的限制,得以继续他的残酷嗜好而不必担心遭到打击报复。作为一名怨灵,锤石可以无尽地折磨活人和死人,在他们的绝望中获得欣喜,然后再夺走他们的灵魂,让他们遭受永世的痛苦。
现在的锤石在追寻特别的施虐对象:那些最聪明顽强、百折不挠的人。他的乐趣在于将自己的施虐对象折磨得丧失一切希望,最终迎接他手中的锁链和铁钩。
《收魂》
锁链划过地面的骇人声响回荡在荒野中。野外,一团非自然形成的迷雾将月亮和星星的光芒掩盖,平日里鸣叫的昆虫现在也变得异常安静。
锤石来到一间破败不堪的窝棚前。他举起灯笼,不是为了照亮四周,而是为了看清灯笼里面。灯笼内部就像一片闪烁的星空,上千颗绿色的小球在闪烁。他们疯狂地飞舞起来,似乎是想躲避锤石的目光。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异样的诡笑,露出闪光的尖牙。每一颗颗星光都是他的宝贝。
窝棚门后,一个人正在啜泣。锤石感知到了他的痛苦,因此被吸引过来。他十分理解这个人的苦痛,就像他的老朋友一样。
锤石只曾在这个人面前出现过一次,那是数十年前了,但从那以后,这名幽灵就开始不断地夺走这个男人的至亲至爱:从他的爱马到他的母亲,兄长,一直到最近一位让他推心置腹的佣人。这名幽灵从不会将他们的离世伪装成自然死亡;他要让这个人知道是谁在为他制造痛苦。
这名幽灵穿过窝棚的门,锁链拖在身后。窝棚里面阴暗潮湿,积攒了数年的污垢。这个人看上去比这间窝棚的状态还糟:他蓬头垢面,身上布满了脓包 – 长势凶恶,有的刚被抓破。他穿的衣服原本是名贵的天鹅绒,但现在只剩下破烂的碎布。
这个人看到突然出现的绿色荧光,惊恐地缩成一团,手捂住眼睛。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向角落退去。
“拜托。拜托,别是你。”他低声说道。
“很久以前,我认定了你。”锤石的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是一副数年未说过一句话的嗓子。“现在我来收魂了…”
“我就要死了。”这个人说道,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如果你是来杀我的,你最好抓紧。”他鼓起勇气直视锤石。
锤石咧嘴大笑。“我不想要你的死亡。”
他将灯笼的玻璃门微微敞开,里面传出了奇异的声音 – 由尖叫组成的不和谐音。
那个人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反应。同时有太多的尖叫声,混合到一起就像碾碎玻璃渣滓的声音一样刺耳。但随后他就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因为他听到了自己认识的声音从锤石的灯笼里传出。他听到了自己的母亲,兄长,朋友,最后他听到了最可怕的声音:他的孩子们,似乎是在被活活烧死时发出的哀嚎。
“你都做了什么?”他尖叫着说。他胡乱地从手边捡起一样东西 – 是一把坏掉的凳子 –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它丢向锤石。凳子没有击中任何东西,穿过了幽灵的身体,锤石开始阴森地大笑。
那个人跑向锤石,眼睛里充满怒火。那名幽灵甩出了锁链,铁钩像毒蛇出击一样飞出。倒刺的铁钩刺入了凡人的胸膛,击碎了肋骨,击穿了心脏。那个人跪倒在地,脸上的痛苦表情让锤石感到无比美味。
“我为了保护他们才离开了他们。”那个人哭着说。鲜血从嘴里涌出。
锤石用力扭转锁链。一开始,那个人一动没动。随后他开始被撕裂。就像一块粗布被一行行抽丝一样,他遭受着剧痛,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中被抽离。他的身体在剧烈抽动,血浆溅满了墙壁。
“现在,我们开始。”锤石说。他拖着被钩住的灵魂,灵魂在铁链的另一端闪烁着明亮的幽光,随后被囚禁在了灯笼里。那个人的尸体瘫倒在地,锤石离开了。
锤石随着卷曲翻腾的黑雾离开了窝棚,一路上高高地举着自己的灯笼。直到锤石消失得无影无踪、迷雾烟消云散以后,虫儿才恢复了夜晚的鸣唱,星星也重新布满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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